第四章
脱下西服、呢子长风衣，换上夹克、牛仔裤；放弃汽车，选择以更加便捷的机车为代步工具。Viggo戴好头盔背上背包，推着机车步行到几个街区以外这才点燃发动机绝尘而去。
目的地是一片位于市郊林区边缘的别墅群，背山望水，风景十分秀丽。然而由于距离市区较远生活不便，常住在此的居民并不多，大部分屋舍被作为度假屋出租给游客。此时并非旅游旺季，入夜之后整个建筑群显得格外寂静，Viggo远远地关闭引擎推着机车步行朝其中一幢独栋别墅前进，兜了个圈来到了一处不显眼的侧门处，指纹识别后窄窄的防盗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将机车在车库安置好，又从地下仓库取出几罐啤酒，Viggo这才走进了房间。
在沙发上坐下，伸直的长腿毫无形象地跷在茶几上，打开一罐啤酒，拉环拉开时二氧化碳涌出的声音仿佛一声叹息。此时的Viggo褪去了在人前强势的形象，显得颇为颓废，所幸无人看见，也不必再辛苦伪装。白天去医院找了Orlando，晚上在Dark Paradise遇见Vincent，一个是计划之中，另一个却是始料未及。想到那个Omega医生，Viggo的表情变得柔软，嘬了一口啤酒，让麦芽的味道在口中再次发酵。
从初遇Orlando的那天起到现在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五年，那个医生成熟了不少，却依然那么可爱。看上去他已经对他们的初遇毫无印象了，当时自己的状况太过糟糕，用的也并非Viggo Mortensen 这个名字，Orlando恐怕是难以和现在的自己对上号的。还记得那天被Vincent的父亲Mueller-Stahl派人暗算重伤，鲜血淋漓的刀伤和遍布全身的刺青昭示着黑道的身份，使得人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后来才知道若非那个医生当机立断，自己恐怕早已伤重不治，说起来也算是救命恩人。昏沉的手术过程中只听得护士叫他Dr.Bloom，于是便牢牢地记住了。但那次的自作主张却导致这位好医生被总医师处罚派去看管医疗器械，直到出院时才有机会亲自前去仓库道谢及道别，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这位Omega医生的全名，Orlando Bloom。
Viggo闭上眼睛，5年前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看管医疗器械的Orlando站在仓库大门外，穿着一套两件式的蓝色工作服，犹显青涩的脸，微敛的眉目，隐隐翘起的唇角，自己完全遗忘了医院的其他医生眼中或惊慌或厌恶的目光，耳边回响着年轻医生清朗的话音：“我不管你是黑社会还是普通人，我只知道我是医生而你是病人”。就在那一刻，心中豁然开朗。也许早在自己躺在急救车上被推入手术室，第一眼看到Orlando时便已对他一见钟情——身着洁白医生袍的Orlando在自己因失血过多导致的模糊视线中仿若生出了羽翼，无影灯悬挂在他的头顶如天使的光环。
长久以来行走于无间之中，即便是身属正义的一方亦免不了满手鲜血。人们只看到黑道少爷跟前的红人风度翩翩、魅力四射的一面，却不知道卧底的身份使得自己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一点点行差踏错便有可能是万劫不复，想要善始善终简直是天方夜谭。妻子受不了这种长期两地分居、提心吊胆的日子改嫁他人。那段日子可谓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虽然金玉其外，却已然败絮其中。
“信息素分泌机能亢进”的初期征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起初自己只是以为大概是过于“入戏”的缘故——为了更好地融入“角色”，不得不在未触及底线的前提下刻意放纵自己。不是有句老话叫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黑道少爷跟前的红人，典型的Alpha男性形象，彬彬有礼的气质，强势却不乏温柔，平和下隐藏的暴力，矛盾而又和谐。不管是男是女，Alpha、Beta还是Omega，受到蛊惑的绝非只是Vincent一人。人们为自己而疯狂，而自己却无丝毫心动的感觉，多么讽刺。后来的状况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只得用注射Alpha信息素抑制剂的方式来进行缓解。不了解内情的医生查不出病因，而自己却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信息素分泌过剩的情况极有可能是由心理因素导致的生理问题，Alpha信息素之于自己就像兴奋剂之于运动员，肾上腺素之于身临险境的人。为了演好“黑道分子”这个强势的角色而不得不从各个方面进行伪装，心理暗示亦是一个重要环节，然而时间久了面具就再也摘不下来……
直到遇见Orlando，Viggo相信他会是自己的唯一救赎。一个Alpha一旦对一个Omega产生兴趣，那么将是志在必得。
自己一向是个确定目标之后就会迅速采取行动的人，然而初遇Orlando之后却不得不努力按捺住这种想要接近一个人的迫切心情。不，不是此时，此时靠近Orlando只会让天使坠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除去Mueller-Stahl及其党羽，为Vincent上位扫清障碍，虽然由自己亲自坐上那个位置也未尝不可，但此时自己只想尽早从这潭泥淖中脱身。Vincent对自己的感情昭然欲揭，而能毫无愧疚地加以利用无非是因为自己并不爱他，之前Vincent妄图利用药物使自己标记他借此将自己绑在他身边的账还没算清，捧他上位也算是对这位少爷仁至义尽。本以为对立的身份、杀父之仇、完成任务后的不告而别已足以让他认清现实，没想到Vincent居然会追到美国来，现在要怎么处理Vincent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几罐啤酒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见底，Viggo随手捏扁罐子丢在一旁，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思绪又不受控制的游走到Orlando那里。当年任务完成之后再去寻找Orlando时却发现他已经不在英国，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道Orlando来了美国。而自己也在与FSB达成一项秘密协议后才获准踏上美利坚的国土。坦白地讲，得到Orlando才是自己的唯一目的。
不知道Orlando那边的检查报告怎样了，恐怕还是和以前一样查不出什么结果，毕竟自己并没有完全据实以告。所谓的“信息素分泌机能亢进”与其说是实际病情，倒不如说是接近Orlando的一个借口。自从对Orlando上心之后便开始了对他的调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直接对这种独立自主、立誓不嫁的Omega表白成功率几乎无限趋近于0，既然如此也只能曲线救国。对于一个医生来说病人是他必须要面对的。自己有时甚至非常感谢这个“毛病”，如果真有医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必定是Orlando无疑！
然而现在并不是把所有事对Orlando和盘托出的最佳时机，过早亮出底牌会让人输得一败涂地，而谜底太早揭晓也会让人失去探寻的乐趣，不是吗？
本章后记：
谁能告诉我可以用哪个词替换“自己”，通篇的“自己”看得我也是醉了……先放上来，等我再慢慢想想怎么改ORZ
评论(11)